曼联的老问题依旧在中场,是时候签下沃顿了

20年前的一个清晨,卡灵顿训练基地上演了一个典型的弗格森式戏码。当时在新闻发布会上,记者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有什么队内消息,弗爵士?”弗格森答道:“没有。”等记者们离开不久,俱乐部就宣布罗伊·基恩即刻离队。那一幕至今仍被记起,但近年来,曼联在中场问题上的“胜仗”却少之又少——这片区域自弗格森退役后暴露得最严重。

本赛季的中路组合比近几年有所回升,但更像是权宜之计而非长远布局。卡塞米罗将在二月满34岁,合同今夏到期,本季仅完成过三场全场比赛——而曼联既无欧战、比赛间隔也足够休息。布鲁诺·费尔南德斯31岁,合同剩下约18个月,阿莫林把他放到更靠后的位置发挥出色,但他更擅长在10号位向前插上的那种自由进攻角色。

几周前一次在葡萄牙足协旗下电视台的采访(录制于数周前,上周二播出)里,费尔南德斯表示自己“受伤了”,因为俱乐部“想要我离开”,当时沙特阿尔希拉尔提出了高额报价。俱乐部对此感到困惑,认为已经明确表达出阿莫林和高层要他留队的意愿,也无意在一月或今夏出售他。即便只是沟通失误,这段话也提醒了球队:过度依赖单一球员并不健康。费尔南德斯也谈及对意甲、西甲的向往,这进一步让人担忧曼联在多人选择与稳定之间的尴尬。

与去年圣诞期间在伯恩茅斯、狼队和纽卡斯尔连续失利且无进球的低迷不同,如今球队风格有了变化。尽管结果仍不稳定,但周一对伯恩茅斯的4-4被视为一场富有进攻气质的“过山车”,让人感觉阿莫林正在慢慢重连俱乐部的传统。进攻和得分回到老特拉福德,这得益于上赛季针对锋线的精准投入:曼联花费约2亿英镑引进了Bryan Mbeumo、Matheus Cunha与Benjamin Sesko。接下来理应对中场做同样的大胆与聚焦投入。

现实是,阿森纳、曼城、切尔西、利物浦、纽卡斯尔乃至阿斯顿维拉在中场都比曼联更具优势。早在2023年,曼联曾认真考虑签下Youri Tielemans和Amadou Onana,但最终未果。控球与比赛控制力通常从中场开始,而自范加尔2016年离开后,曼联在大赛中控制比赛的能力一直欠缺。相关数据表明,曼联在领先时缺乏构建10次以上传递序列以稳住比赛的能力;与此相反,顶级球队依然依赖控球——传球准确率最高的五支队伍是阿森纳、曼城、维拉、切尔西与利物浦,而使用长传最少的前三支也是阿森纳、曼城和维拉。

曼联在中场引援上的“吝啬”并非新近问题。自2005年基恩离队以来,中场补强就断断续续。自2016年1月转会窗起(不含自由转会与租借),曼联一共签下42名球员,但其中只有7名是中场球员;同一时期切尔西买了19名中场,曼城16名,阿森纳13名,利物浦12名。转会市场的价值榜也显示问题——Transfermarkt全球最值钱的中场前25位有16位来自英超,但曼联无人上榜,科比·Mainoo排到第56位,费尔南德斯因年龄与合同排名仅65位。

把问题全盘归咎于“弗格森退休后”也不准确,中场困境早在他手下就已出现。他最初寻找基恩接班人的尝试多有失误(想起Eric Djemba-Djemba),但2006年引进迈克尔·卡里克并与保罗·斯科尔斯的搭档确立了2006-11年的黄金期。之后的空窗与错失令人惋惜:里奥·费迪南德曾在2012年赛后告诉大卫·吉尔他与卢卡·莫德里奇接触的事,但弗格森已决定签下香川真司;弗爵士最后一个冠军赛季靠年迈的斯科尔斯与吉格斯支撑中场。弗格森在把主帅之位交给大卫·莫耶斯时甚至直言:“我们需要一名中场球员,我们挺喜欢塞斯克·法布雷加斯。”但最终法布雷加斯留在巴萨;2014年莫耶斯几乎敲定托尼·克罗斯却被解雇;之后曼联在贝林厄姆、迪克兰·赖斯、京多安、法比尼奥、蒂亚戈、卡马文加等人面前屡屡失手。

2015年夏天,曼城买下德布劳内,莱斯特签下坎特,而曼联的中场大手笔却是状态下滑的施魏因斯泰格和传球能力有限的摩根·施奈德林。2023年的“六人之夏”更是一记教训:阿森纳买下赖斯,切尔西买了Moisés Caicedo与Roméo Lavia,皇马拿下贝林厄姆,利物浦引进Gravenberch,而曼联则转向试图将Mason Mount改打更靠后的位置。此前我曾建议关注像Martín Zubimendi、João Neves这样的年轻中场并锁定Scott McTominay,但这些机会已错失。现在的目标仍然是尽可能签下最优秀的年轻中场,同时识别并培养自家青训人才。

培养人才的一部分应该是阿莫林尽快扎实打磨Mainoo,而不是把这位20岁球员当作已成熟的最终版本。至于市场上的年轻中场,有一个人选正摆在曼联面前:Adam Wharton。费迪南德在他的播客上引述费尔南德斯说,阿莫林体系对中场的要求是能向10号、9号和边后卫送出具进攻穿透力的推进型传球。Wharton简单、关键且具穿透力的传球恰恰符合这一需求,他在6号和8号位置上的解读有几分卡里克的影子。

21岁的Wharton来自离老特拉福德约30英里外的Wilpshire,目前与Crystal Palace的合同到2029年,但夏窗转会并非不可能。作为一名学生型球员,他在择队时更看重发展、出场时间与球队风格,这也是他2024年从布莱克本成功转会到水晶宫的考量依据。本赛季在3-4-2-1的体系里,Wharton在预期助攻、进球、直塞、推进型传球、带球与接球等数据上都有所提升,符合曼联近年来倾向的“即插即用”英超已验证球员的引援方向。

俱乐部在引援结构上也在调整。上赛季除锋线收购外,曼联还狡黠地签下门将Senne Lammens。1月5日新任高级球探负责人Kyle Macaulay将上任,他以数据与分析支持格雷厄姆·波特时期的招聘而备受好评。Macaulay将向招聘总监Christopher Vivell汇报,整体由首席执行官Omar Berrada与足球总监Jason Wilcox把关。数据在引援中扮演更重要角色,Mike Sansoni(来自梅赛德斯F1)上赛季成为数据总监也强化了这一点。

种种迹象表明,中场将是曼联2026年转会工作的重点。上夏在还有一笔重要签约空间时,俱乐部内部在“No6还是No9”之间权衡,最终选择完成锋线改造签下Sesko,并计划12个月后再回头补中场。尽管一月仍可能有动作,但更大概率是阿莫林会在今冬继续榨取卡塞米罗—费尔南德斯组合的最后续航力。

这对中场组合年龄合计已达64岁,自上次曼联的中场黄金时代以来,这里逐渐成了“老人国”:吉格斯踢到40岁,斯科尔斯39岁退役,卡里克36岁,埃里克森和马蒂奇33岁离开,施魏因斯泰格刚满31岁就签约。老特拉福德偶尔见到更年轻的中场只是在慈善赛上——曼联的新年决心应该是:在中场发动机处来一次全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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